锻炼身体,好好读书,开心开心

双玄 (重生 二十九)

师无渡在仙京的这些日子,着实好好把师青玄管了一把。不准逾时不归,不准聚众喝酒不说,光是不准化女相这一条,就够师青玄闹好几天的了。闹也没办法,师无渡一眼就能降伏他。最后只有每天乖乖的处理公务,然后乖乖回去守在哥哥身边修炼读书写字。

看着师青玄乖乖伏案写字的样子,裴茗摸了摸下巴,蹭到师无渡身边悄悄说:“水师兄,还是你厉害,上房揭瓦的猴子都能给你打下来。”

神官无不耳聪目明,明锐至极。这句话随着飘飘绕绕的熏香飘进珠帘后师青玄的耳朵里。本就不怎么专心的师青玄笔一搁,理了理衣裳,站起来,掀开珠帘:“明光将军,请自行捐十万功德到风水殿,我们要修门槛?”

自师无渡回来后,日理万机的明光将军一天跑来两三次,屁事不干,就怼着师无渡喝茶聊天。

师无渡抿了一口茶:“青玄你经书抄写完了?拿来我过目。”

师青玄虽脸上不满,但身体还是转身进去了。

裴茗嘿嘿一笑。

转而又是一脸严肃对师无渡说:“照这么说来,水师兄不日又要东去了?”

师无渡展扇点点头:“是啊,东海那几条恶蛟又作乱。祈愿也积了许多。”

裴茗一笑,意味不明:“水师兄自二道天劫以来,内陆大江大河,湖泊都收到自己麾下了。如今又执掌了财运。信徒日益增多,法力也不断提升了几个境界。东海之事嘛,你不如先压一压,让帝君巡游的时候处理?”

师无渡转头盯着裴茗:“怎么?你觉得我收拾不了东海那几条恶蛟?”

裴茗一笑:“当然不是。水师兄你是何其神通广大。只是.....只是你收了?你让帝君收什么?其实这仙京和官场也差不多,你....我劝你有时候别太过....”

两人正聊着,突然眼前白花花一片压下来。两人一抬头,师青玄把厚厚一叠纸拍到两人桌上。歪下来给自己倒了一口茶。师无渡看了师青玄一眼,低头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页师青玄抄写的经书一边细细检查,一边说道:"我既是水神官,水里的事本就是我本分。你不必再劝。这东海我收定了。"

裴茗见状,仰首一杯茶见底,不再言语。师无渡决定了的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包括师青玄。

说完,师无渡勾了勾手指,一只精巧的毫飞入手中,落笔圈出了师青玄一个错字。

没过几天,师无渡出发往东海。威严的风水府大门前,一架金车列在队首。其后小神官并列四排,两百余之众,旌旗翻飞。场面不可谓不宏大。堪比人间皇帝出巡。

师无渡招了招手,一个侍者恭敬地呈上来雕龙的神木盒。师无渡打开那盒子,取出一柄拂尘,递给了师青玄。这拂尘是师无渡在东海边降了一只海龙,用其鬃毛炼制而成。师青玄看着这拂尘,又抬首望着师无渡。心中前些日子被管的烦闷顿时随着风水府门口的风消散了,又灌入了些许不舍与依恋。如若不是周围人多,师青玄怕是要扑到师无渡怀里哭一顿了。

师无渡虽然桀骜,面对师青玄的时候,那眼里的笑意好比夜空繁星璀璨至极温柔至极。师无渡伸手扶着师青玄脖子,微微颔首,与师青玄目光持平:“你给我老实点,别老一副女相到处跑,纵然现在飞升了,也要好好修炼,听到没?”

师青玄点点头。

最终师无渡乘着金车,领着一众小神官,浩浩汤汤向东而去了。

“有道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师青玄望着师无渡远去的队伍。心中无限感概。自飞升后,师青玄在上天庭如鱼得水自由自在。不畏鬼怪,不惧生死。恍恍惚惚几百年已过。这几百年自己修为相较于中天庭是长了那么些,勉强逞个风师之职。

倒是自己的兄长,兢兢业业,勤于修炼,过了二道天劫。可自过了二道天劫之后,相较于以前更加繁忙。以前虽说也时常外出,神官嘛,总有那么些日子到处奔波。但也不似如今,一年到头回不来一次。中秋宴都隔三四年才能参加一次,更不用说帝君平日的集会了。师青玄也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兄长内心日益膨胀的野心。

不过呢,师青玄叹了口气。幸好师家又这么个兄长,得以光宗耀祖,庇佑后代。绕是自己胸无大志,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师家自家破之后真指不定就从此一蹶不振了。

“风师大人,风祭时辰快到了,请你就位吧。”

通灵阵传来自家殿里小神官的一声提醒,师青玄这才从师无渡离别之情中淡出来。转念又一想,走了正好,可以喝酒!

拿起拂尘,顺了顺了拂尘的毛。开开心心的往人间去了。


“明仪”顶着卧底的名义在花城那鬼市游荡了数日,掐指算了算,上天庭也诸多事务要处理,不然怕是要掉信徒了。便回上天庭了。刚踏上仙京登天阶梯,就看到阶梯尽头摇摇晃晃来了一白衣道士,手挽雪白拂尘,腰间折扇,仙风道骨,怡然自得。

不是师青玄还有谁。

当然师青玄也看见了他,未语先笑,远远的招了个手,冲他跑下来。仿若一片玉兰花瓣凌空而至。

至眼前。地师大人礼貌性的一颔首。

师青玄笑意拂面:“明兄哪里去?”

“明仪”:“回殿。”

神官去向向来不必详说,师青玄也不会无头无脑的多问。点点头,继续道:“很忙嘛?”

“明仪”微微一抖衣袖,分身乏术四字尚未出口。肩头突然一紧,一只手揽过了他的肩。一股熟悉的药草味瞬间明朗起来。再一扭头,师青玄的脸近在咫尺。可以清晰的看见师青玄瞳孔里自己那张略微惊愕的脸。

师青玄一笑:“明兄,和我一起吧。我要去风祭。可好看了,一起去看看?”

随着师青玄一些列熟练的动作,揽过“明仪”的肩。一转身就把刚踏上天阶的那只腿连着僵硬的身体一起掰回去,又往下界去了。

鬼王居然没有想杀人。

眼睁睁看着自己就这么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半道儿被劫走了。

但是当他站在一处楼台里眺望远处山顶上高台塔尖上那白衣飘飘的身影时,一切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好像有那么点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了。

“风祭”。

龙吟国一年一度的大祭祀。这国家游牧为生,建立在一望无际的沟壑中,绵延几千里。每年立春一过。一阵风来,带来南边的湿润水汽,沟壑间渐渐染上新绿。因为第一阵风来的时候,划过山沟,有龙吟之声,真有“尔乃龙吟方泽,虎啸山丘。”的意味。同时春风至也意味着寒冬过去,草木新生,国家就是在一年一度的春风中日益壮大和不断延续。

立春这天也就成了他们国家重要的节日。

国家的子民也大都是风师的信徒。

只见成百上千的人群乌压压一片。人手各执一只含苞待放的玉兰花。虔诚的匍匐在地。乌压压人群尽头就是那座屹立的高塔,高塔里一尊镀金风师神像。

塔顶,白衣飘飘盛装女相师青玄。俯瞰大地。

虽说风水二师常常放在一起拜。但也因地制宜。若是在沿河湖海水师殿居多,若是在山谷,风师殿居多。若是在中原,风水殿居多。

鼓声起,塔前一位盛装白衣祭司开始高声起舞喝唱。歌声悠扬,传遍整个山壑回声震荡。似乎把这个国家的烽火几代都唱了进去。

一舞毕。

咚!咚!咚!三声震天鼓声。

祭司喝到:“午时到,风神降临,国泰民康。”

师青玄站在塔尖儿看了一段莫名其妙的独舞,听了一段听不懂的曲子。都快要入定了,忽然听得这么一吼。顿时睁开了微微和睦的双眼。看着手里的拂尘,突然想试试新法宝。

师青玄一笑。

一道灵力灌入拂尘,一甩。

一道清风顺着拂尘尖顺流直下,融入祭司手里的玉兰花枝。“啪”一声微弱的凡人不可闻的声音,登时,祭司手里的花绽放。

祭司又拜了三下,缓缓站起,将那花枝又向高台下的信徒撒去。瞬间信徒手中的花片片开出去。

“明仪”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一牵。

风祭师青玄去甩了个拂尘,祭司手中花儿一开,就算完事儿了。师青玄把拂尘插入后领,拔出腰间的风师扇,微微侧首,冲远处的小楼台一笑。轻身飞了过来。

师青玄已经想好了,要高高的立在小楼台栏杆上,身披雨露阳光,展扇冲那黑脸地师笑一笑。就不信他那女相的温柔的笑化不开那黑脸地师周身一层寒冰。

绕是他这么想着,身体却已经到了小楼台前。或许这小楼台久不有人造访,或许久不经人打扫,或许没什么人来过。当然神仙阴沟里翻船的时候也不少。那小扶手栏上一层青薄青薄的小青苔悠然让刚刚千万人顶礼膜拜的风师大人脚底一滑,以一种横抱的姿势摔进了黑脸地师怀里。

地师大人微微一皱眉心,带着疑惑。疑惑的是这个神经病怎么不好好落在地上?也疑惑的是刚刚电光火石之间自己怎么就伸手了?

师青玄折扇一敲“明仪”的头,不住的赞到:“哇,明兄,你接住我了。”

接住你了,你就好好的礼貌的鞠躬说声感激。一副安然模样倒在别人怀里,还拿扇子敲头,算怎么回事?感谢?高兴?开心?

师青玄单手环住“明仪”的脖子,折扇抵着下额:“明兄,你以后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要不是你,我今天就摔了个大马趴。走走走,请你喝酒。”

别人危难之时救你一命的时候你不说别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别人帮你分担公务的时候你不说别人是你最好的朋友。偏偏一个横抱,你就认了别人做你最好的朋友。地师大人真是看不懂怀里这个人了。

一两个时辰之内让这个鬼王身体僵了两次的人,世上独独一个师青玄了吧。

“明仪”可能不是很想要什么最好的朋友,他现在比较想怀里这个人自觉地滚下去。偏偏怀里这个人还很安然,完全没有想要下来的意思。还一门心思在想到底去皇城哪家酒楼好。

“明仪”微微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面无表情,眼如幽潭,冷声冷气道:“你,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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